李连杰在用一种快的姿势推广一种慢的文化:太极禅。他说,太极是对生命的一种态度,慢下来,是为了更好的快。
5月间,借助马云杭州“金盆洗手”,李连杰与马云联手的第一家太极馆在杭州西溪落地。“太极禅院”只是李连杰推广太极禅的一小步。他开始奔跑于各地做演讲,讲述他的最新事业。他的行程里排的最密集的是大学,去学校和学生们面对面。在上海体育学院,初夏闷热的午后,夹杂着汗水与情绪的味道,李连杰穿过拥簇的人群说,“我只是把老祖先给的东西拿出来分享。”
褪去“功夫”
自幼早熟,李连杰早已修炼得豁达通透。他将人生数十年总结为四个阶段,练武术40年,拍电影30年,做慈善6年,如今再一次创业。
即使如此,人们看他,仍然是继李小龙之后,华语电影世界里最耀眼的功夫明星之一。上世纪80年代,拍《少林寺》一战成名。上世纪90年代转战香港,赶上港片黄金年代。却因为戏路无法突破,前景迷茫。刚从美国留学归来的徐客对李连杰有真正的知遇之恩,香港夜会,站在徐克面前的李连杰还是22岁的青涩少年,虽然已经有了武打明星的头衔。徐克事后回忆,仍然记得李的害羞,“没有练武之人的粗鲁气”。两人后来合作了数部电影,最著名的当属1992年上映的《龙行天下》,徐克将李连杰塑造成英姿勃发,武功潇洒又不失趣味幽默的新版“黄飞鸿”。电影在亚洲大获好评,李连杰走在香港街头,被叫了3年的“黄师傅”。就在这部电影里,有一首周志华填词、成龙演唱的主题曲《潮起潮落陪你渡过》,也许很能呼应李连杰对于徐克的这种情谊。以至于徐克想试试3D,筹拍《龙门飞甲》,李连杰没有多想就来了。那时候,李连杰已经严格控制了拍电影的档期,开始投身壹基金与公益。
真正让李连杰转性是在闯过好莱坞之后。和吕克·贝松合作《狼犬丹尼》期间,李连杰说自己决定再不拍摄好莱坞的动作片。“当镜头里全是打斗,空手道和铁锹,这样的影片最多只能让十个人感兴趣。人如果只能靠暴力来表现自己,那真和狗没什么区别。”
四十多岁的李连杰开始思索人生真正的乐趣,“与好莱坞的合作让整个世界认识了我,事业和家庭已经取得一定成功,个人的愉悦已经不能让我更开心,我只想给社会和需要帮助的人回馈更多,为什么不呢?”
正是这种思维的转变,有了后来的壹基金与现在的太极禅。只是现在李连杰不会再轻易表演功夫甚至太极,他的真实身份更接近于企业家。但是当你问他为什么想到做太极禅,他会从妙语连珠中抽离三秒钟,认真地想、然后回答,“就是从小练武,这个民族这个文化,有根深蒂固的东西在里面……”
禅茶一味
壹基金经营6年之后,李连杰开始试图抽离。王石、马云、马化腾、牛根生等成为基金理事会成员,作为创始人,李连杰也仍然操心,但不会像原来那么“投入”。如今,太极禅是李连杰的新事业。与两年前和马云宣布太极禅文化发展有限公司成立。对于太极禅的理解与推广,李连杰的想法与规划开始变得清晰与实际。
现代社会压力增大,人们生活在一个越来越快的世界里。“在追求更多更快时,人的生理和心理压力也越来越大,生活状态失去平衡。而"太极禅"就是主张以太极阴阳平衡的理念去思考、去看待生活,有得有失,有进有退,有张有弛。”李连杰说。太极是将强身健体和文化相结合的典范,很多却将它定义在很狭隘的概念上。不同于公园里老人家打的太极拳,李连杰说太极也可以很潮且炫,推广的首要目标是公司的金领与白领。“太极禅文化是个世界,在这个世界里谁都可以找到自己的点。”按照马云与李连杰的构想,太极禅的运作模式是用公益的心进行企业运作。譬如会走进企业提供标准化服务,在健身房推广课程,英文版网络教学有望在9月上线。第一个产品则是太极十三式演变而来的“云手”。
关于太极禅的缘起,李连杰经常会提到马云将他踹了一脚。其实背后还有个更趣味横生的故事。这个故事里有马云、史玉柱、牛根生、还有沈国军。2009年,“马云找我写了个太极的剧本,他自己做导演兼编剧,我们去了陈家沟、武当山找素材。”大佬们都挖空心思想在里面扮演一个角色,“当时大家对太极文化的推广都充满了童心,哪怕就在电影里扮一个小丑。”李连杰也被这种热忱所感染,“太极文化传递的是平衡,我们想给大家传递的是健康与快乐。”
对于李连杰而言,太极禅更大的梦想在中国以外。太极代表中国的重要符号,推广的不是拳不是术,更是文化。“我们是把老祖宗的东西拿出来分享,如何在未来十年全球化,因为全世界都面临寻找平衡的问题。”
实际上,这可能是李连杰在他不断转换角色中一直思考的问题。武术出身转型功夫明星,早早名扬华语世界。太短时间走完太长的路,他很早清醒意识到应该慢下来。他自称他的人生观从11岁已经开始形成。“我40岁就走完了人家60岁的路,因为我的工龄是从11岁开始的。”11岁,李连杰出国表演武术,东西方文明的冲撞很早在内心埋下伏笔。十六七岁,想做新一代的李小龙拍电影,因为个子矮被拒。那时候的李连杰经常去圆明园,一个人坐着想事情。如今他功成名就,一呼百应。仍然反思“想清楚什么是我需要的,什么是我想要的,人生会少一些困扰。”这一点也许从以前那个早熟羞涩,被拒又默默爬起来的少年没有本质区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