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恂如、申如二公,拳艺入微,冠绝一时,有"大天神、二天神"绰号之称,编者十世祖所乐公之孪生子也,清康熙乾隆年间人。
所乐公字十六,富而好义,与恂如公皆游泮水①,父子三人俱精太极拳。所乐公乃太极拳开山祖陈王庭公之项门徒②也。申如公早逝无出,恂如六子:嵩、拔、豪、万、年、桥,以次拔继申如公。申如公夫人高氏,矢志守节,族表节孝,乾隆二十四年,温县知县祖世德奉旨题字修石碑坊。"十年浩劫"初期,扫"四旧"被拆除。
陈家沟以东八华里北平皋村,有王遴,字君卜者,顺治丁酉(1657年)科拔贡,家道颇丰,遐迩闻名,宅舍建设亦极华阔堂皇,后宅建一南向五间两层高大楼房,登楼凭望数十里,黄河南山即可尽收眼底。房内地面约高出院地八尺、入室须登阶而上,门厚四五寸,以铁皮镶色,上镶大钉如鹅卵,门后两傍砌石穿孔,备插两围粗木杠(外襄铜叶)横拦杠门。门内设有七尺宽、九尺长、丈余深方形陷坑,储以石灰粉盈丈,上覆滚板,其家珍贵财物,尽藏于楼顶,豪客强梁,实不易擅入掠夺。解放后北楼犹存,至今人尚称其宅院为"高楼院"。
康熙年间,王公年事已高,自用仍极尚俭朴,一日,夕阳平西时,王公身穿紫花棉袍,手扶拐杖在门口疑坐,忽一伙暴客闯然而至,自言是"山东响马由晋返鲁,便道而来,借数色古董珍品,欣赏欣赏",王心中忐忑,也只好延入招待,并急密人往请陈所乐公解厄援救。王家派人驰至陈家沟,偏所乐公外出未归,恂如、申如二公年甫十五六,虽拳械娴熟,然尚乏实地经验,况世故多所未谙,而不慷慨应诺,适其舅在焉,曰:"此绝好机会,正好一试锋芒,吾偕汝齐往"。言讫甥舅三人各掂一腊木杆子③窝圈缠腰,奋然而去,来人在后呼呼喘,追奔莫及。
及至王宅,主人鹄侯焦急,见了三人,愁郁稍抒,备言梗概,甥舅即趋入内宅,只见高楼两侧楼房里,灯浊交辉,响马们正在狂呼乱叫猜拳行令,酗饮大嚼。就在这个时间,乃舅喝声"进"!恂如公随声一蹿,斜飞式黏上左梁,申如公亦紧跟飞蹿黏上右梁,舅公拦住了房门,三根腊木杆子各就势抖了开来,如同蛟龙出海,直刺横扫,左崩右披,一开打就打灭了灯光,暴徒们惊慌失措,亦各棒刃乱搏,自相惨杀了起来,黑暗中只听得叮叮当当、劈劈哒哒兵刃相碰声,桌椅碰撞声,杯盘碎落声,怪叫声、诅骂声、仆跌声、惨叫声、呻吟声… …交织在一起,约有半个时辰,房中一片漆黑,气氛死沉无声。甥舅方命燃灯察看,只见得桌椅残被歪倒,杯盘碎陈,汤肴遍地,横尸枕藉,--十七名响马,致伤不同地俱已瞥命。
连夜具情禀报了官府,县官翌日一早就亲临检验,除奖勉恂如公、申如公甥舅技智义勇除戮凶暴外,着将响马尸体一律拖入红涧沟④,用长齿耙数盘,套以强壮骡马,横竖左右,加鞭飞奔拖磨,把响马的尸体拖磨成血肉模糊田土,筋骨寸断零落,亦可谓之惨矣!
越数日,王宅小儿持以高粱杆所扎的玩具戏耍,玩具形状当地罕见,询之何来,曰:"用馍在柴院换来"!至柴院察之见一人形极狼狈,猥匿柴草中,乃一漏网之响马也。主人纵之去,并向所乐公父子,甥舅趋谢。后人曾编有《大天神、二天神双英破敌》短剧演出,即此故事也。
注释:
(1)泮水,喻秀才进学宫,游泮水之意。所以对秀才进了学,有游泮宫入 门的比喻。诸生、武才、庠生皆秀才之称。
(2)顶门徒:即第一个大徒弟。
(3)腊木杆子,也叫白腊木杆子,其色白、质坚而有韧性,陈家沟练的四杆、八杆,均以此木杆操练。
(4)北平皋近村的一个沟名,叫红涧沟。